足迹
重生后当晚搬进他家
登录
关灯
护眼
字体:

第53章 深宫险恶(第1页)

为什么慕容斐会对我动心呢?分明我小时候总欺负他,就算重活一世,我待他也并不算得很好,甚至几次三番害他为我陷入危险。直到很久之后我才得知,原来他那时掉进井中,早没了生的想法。慕容斐的母亲,是个宫女。深宫当中何其险恶,身份的高低早在出生之时就已明码标价。太皇太后仍在时,皇帝去给太后庆生,畅谈之下醉了酒。醉眼朦胧中瞧见太后身边有一宫女长得眉清目秀,便一时兴起,宠幸了她。酒醒之后,又甚是懊悔,只给了她一块玉坠,便没再管她。宫女仍是宫女,纵使被皇帝宠幸,也没有真的获得幸运。只是春去秋来,这暖房宫女的肚子愈发大了起来,太后这才晓得,宫女有了身孕。无奈之下,皇帝这才给她许诺,诞下皇子后,便给她一个位份。宫女欣喜,虽未得名分,却已搬入后宫,曾经同为下人的宫女太监也常在她前后好生照料。盼望许久终于临产,只可惜冬日临盆十分险恶,最终难产而亡。也有坊间暗传,说是母子只能保其一,当时皇帝想都没想,直接去母留子。帝王四处留情,但终还是残酷无情,让人唏嘘不已。从那之后,慕容斐便从小没了娘,因着宫女原是太后宫中的,他便跟着太后长到三岁。太后驾崩,慕容斐认了一个贵人做母妃。那贵人早年极受宠爱,失宠之后性子疯癫,时常打骂折磨慕容斐。他本就出身卑贱,没了依靠,就连宫中最低贱的阉人都瞧不起他。那贵人一段白绫自尽后,宫中有传闻说他克母,说他出身卑贱领了本不该有的气运是要遭天谴的。于是谁都不愿意领他回宫。流言传到了皇帝耳中,他才想起自己这个被丢在宫中自生自灭的儿子。皇帝将他送到了天宁寺,眼不见心不烦,也不愿提那段冲动的风流往事。慕容斐被宫人打骂,被驱逐,早就磨灭了生的希望。谁知到了寺庙里,还是会被欺负。那些高高在上的高、官子女全都知道他的故事,嘲笑他,唾弃他,欺负他。痛苦无休无止,从三岁开始,他就一个人担着。他说我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,我是不在乎他出身的人。因着想要与我重逢,他才重整旗鼓,一步一步从天宁寺,走回了都城,走回了皇子之位。只是当下的我,并不完全知晓,只觉得这份情感太过沉重。“我……”我不敢再看他,也松了手,心如惊雷,“我不敢受着,我也并没那么好,你无需如此……”慕容斐的眸色暗了暗,一言不发。“但是,”我抬起头,扯出笑来,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笑得多难看,“七皇子殿下的恩情,倾书定然会记得,将来也会一一报答。”慕容斐欲言又止,又叹息一声,失笑,笑得苦涩:“不必报答,你只需早些回去歇息就好。”我点点头,挪开视线。二人谁也没看谁,就这样面对面站着,空气仿佛也凝滞,一时无言。心头似乎有些麻木,又似乎有些酸涩,五味杂陈,我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。不知失神了多久,我才被人叫醒。“小姐!”一转头,春雨便跑了过来。她扶住我,面容里的忧虑现在都散不掉。“钱老爷很是担心您,您赶紧过去吧!”我点点头,转身想要和慕容斐道别,谁知他已不见身影。也不知什么时候走的,都不和我说一声。我心里暗自责怪着。深夜的钱府很是热闹,下人们端着盛了热水的盆在西厢房中往复来回。春雨伺候着我洗净了身子,又请了府里的大夫给我把脉开药了一番,这下府内才沉寂不少。钱府的婢女正在为我煎药,苦涩的草药味逐渐笼罩了整个钱府。钱表舅牵着我的手,眉眼皱成一团,关切地询问了我好久,从头问到脚,确认我真的没什么大碍之后,才总算松了口气。药端了上来,我捧着那黑不见底的药,拧着眉,一点点饮下。钱表舅忧心忡忡地看了我一眼,又挥了挥手,遣散了所有下人。我放下药碗,用手帕轻轻擦拭唇角。“你与那慕容斐,是如何认识的?”我动作一滞,抬眸,看到他满面愁容与忧心,才将手帕放下。“我做生意时候识得的一个贵人罢了。”我说得云淡风轻,一手搭在膝上,轻轻摩挲着衣裳。“我看他倒不只像个贵人,”钱表舅靠在椅背上,视线上移,“唉,姐姐不在,你父兄又常年征战,对你的确少了许多教导,因而你心思也始终纯粹简单。”我垂下眼,按了按自己有些酸痛的腿骨,没有作答。钱表舅也没注意我的心不在焉,自顾自地说着:“全天下最险恶之处,其实不是战场,是深宫。”“这辈子我就入过一次宫,还是在我年幼的时候。那时随父亲入宫,只觉得宫道冗长,似乎能吞没掉成百上千人的一生。”“我不愿科考,也是不想接触任何政事。”“倾书你要知道,这他是深宫之人,他的出身也是出了名的卑劣,能够走到如今这一步,就说明他并不简单。”“能在深宫中混得风生水起的人,哪个不是八面玲珑,手段残酷。”“倾书啊,他现在可以救你,但下一步也可以利用你,亲手将你送、入万劫不复之地,你万不可信他。”我眉间拧出一个川子,反驳的话语在嘴边几度环绕呼之欲出,最终还是生生咽下了。我垂头,看着被我捏皱的衣裳,心也皱巴起来。我与慕容斐间,不能再叫旁人窥见半点亲昵,甚至最好是冷淡。他是七皇子,也是一直助我的阁主,不论如何,他的这层身份都不能暴露。我尚不知道江红玉身后之人是谁,是何等身份,上一世又是如何助她,助朱奂谋反。在探查清楚之前,我不能让人发觉我与他的关系。“倾书?倾书?”表舅将我唤醒。我郑重点头,笑应:“好,他于我只是恩情难却罢了。”